华中农业大学学生举报导师学术造假 华中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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篡改实验数据、实验图片造假、论文不当署名、操纵同行评议、教材编写抄袭……1月16日下午,华中农业大学动物营养系教授黄飞若课题组11名硕士、博士研究生,通过一份125页图片文字并茂的举报材料,实名举报黄飞若多个方面涉嫌学术不端的问题。

“在虚假数据与成果的掩护下,黄教授与相关受益人不仅没有受到任何惩戒,还获取了大量的科研经费与项目资助,同时也获取了学术声誉与地位。”在举报材料中,他们呼吁相关部门对其造假行为进行彻查与严肃处理。

当晚,华中农业大学动物科学技术学院、动物医学院发布情况介绍,立即成立工作专班,启动调查程序。1月19日凌晨,该校通报,初步认定黄某某存在学术不端行为,停止其校内全部职务与工作,组建导师组综合负责该课题组研究生培养工作。该校坚持对学术不端与师德失范零容忍,将进一步对举报问题进行综合调查,根据最终调查结论依规依纪处理。

在学生们看来,黄飞若的履历充满光环。中青报·中青网记者比对发现,多篇被指控论文被黄飞若作为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项目成果,列入项目结题报告中。

参加举报的11人中,既有从外校考研录取的学生,也有经推免升学的本校生。在挑选导师阶段,荣誉满身的黄飞若吸引了他们。

参加举报的在读博士张黎,2014年以超湖北省一本线近50分的成绩考入华中农大生命科学技术学院,多次获取奖学金并得以推免,还荣获学校优秀本科毕业生的荣誉。本科阶段,张黎上过黄飞若的课程,推免时,“他跟我说在他这能有很多成果,以后会有高薪工作”。但进入研究生阶段后,落差不断出现。

2022年之前,课题组20多名学生挤在约20平方米的小房间内,这里除了供他们自习,还充当实验室的人物。实验室内除了4平方米的细胞间,并没有独立的实验空间,也没有啥子实验设备。

2022年入学的林嘉回忆,入学前,黄飞若曾在电话中告知她,课题组的实验仪器先进,且马上搬入新的大楼,环境典雅、条件完善。来到这里她发现,课题组连最基础的概略养分解析仪器解析天平都没有。“没有哪个课题组是啥子仪器设备都有的”,导师告知她,相关仪器去另壹个老师的实验室借就行。

她后来才了解,那里的实验仪器可以供本科生运用,但研究生需要付费借用,黄飞若并不愿意出这笔钱,而是让她送一些水果之类的礼物通融一下。

除此之外,一些实验必备的材料黄飞若也不同意购买。林嘉做发酵试验用的发酵菌种、王梦需要的实验细胞都靠张黎联系本科同学借来。“因为自己淋过雨,所以想着为他们撑下伞,也是作为师兄的责任。”张黎说。

更离谱的是,林嘉论文中有动物实验的部分,需要对猪进行饲养试验。2023年8月底,她按黄飞若的标准把猪的日粮配方发向博士后姚某指南,没有收到答复。之后,黄飞若在组会上表示,她实验所需的猪已经在养,提议她找姚某交流需要检测的指标。等到11月,姚某告知她这些指标需要找专业的企业检测,黄飞若则告知她已经在检测,月底就可以出一部分结果。而在此后一周的组会上,黄飞若说非洲猪瘟严重,“560头猪,全死光了!”整个过程中,林嘉从没见过这些猪。

最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论文涉嫌造假。硕士生的两年,张黎在总结前人研究的基础上,完成了一些综述性论文。他也曾就实验室缺乏实验条件询问过黄飞若,得到的回应是相关样品会送出去检测。但转入博士之后,张黎才逐渐接触问题“核心”,有些人不做实验,论文不停产出,所谓的“送检”,得出的数据又往往与样品对不上。

“考研也好,保研也罢,大家都是想来学东西的。在这里学差点东西,还要故事不该承受的压力,我们对科研就会从充满热忱逐渐失望,到最后心灰意冷。”张黎说。

为何这些造假论文能突破审稿,发表出来?在知名学术打假人“扮虎”看来,多年以来,期刊审稿人基本上都是只评判论文的科学创新、方式的可靠性,以及讨论其发现的意义与局限性,几乎从来都没有义务去验证数据的真正性,“所以造假,只要不是非常过分与明显,很难被发现”。

他举例,有的投稿者也会找关系审稿人,“自己草拟壹个审稿意见,关系审稿人基本放水”。这一情形在举报材料中也有呈现:黄飞若指南的博士后称期刊审稿人是黄飞若的熟人,让组内同学“自己草拟审稿意见、操纵同行评审”。

有人担心地问:“我第一念头是你们如何毕业啊……”张黎回复:“起码我是肯定毕不了业的,因为我博四了哈哈。”“既然挑选了这条路,后果肯定都了解,都是成年人”。

“不约而同”,张黎以此来形容这次举报。事实上,行动前,他们也不敢在课题组内问其他人的意见,“你如何判断他是如何想的呢?万一直接告知导师呢?”

但长期在一起的工作与生活让他们识别出了“同伴”:那些认真做实验,希望踏实做科研的人。

“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博士学位对我的重要性,”预计在2024年6月博士毕业的张黎在社交媒体中写下这些话。他告知中青报·中青网记者,参加举报的应届毕业生,都已达了毕业标准。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,一旦黄飞若被认定为学术不端,他们几乎肯定无法按时毕业,甚至能否毕业都不得而知。

作为硕博连读生,如果无法获取博士学位,张黎甚至只能以本科生的身份找工作。有兄弟劝他:“为了这样壹个课题组,搭上自己的学位,值得吗?”但在张黎看来,他们做的只不过是一件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,“早在作出这个决定之时,大家就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预备。总得有人站出来的吧!”“即使我这6年打了水漂,但我揭发他,向后面的人省了多少个6年。”

如今,张黎与同学们在跟新的导师组接洽,“双给挑选”,也在期待最终的调查结论尽快出炉。

2020年教学部印发了《研究生导师指南行为准则》,标准导师不得违规随意拖延研究生毕业时间;不得以研究生名义虚报、冒领、挪用、侵占科研经费;不得侮辱研究生人格,不得和研究生发生不正当关系等。但相较而言,一些研究生处于弱势,一些“不良”导师握有“生杀大权”,也能规避前述规定向学生“穿小鞋”。

科研界也做了相关反思。《科学》(Science)杂志在其官网“致青年科学家的信”专栏发表了4位学者的观察与研究,他们对数百名研究生与博士后进行了匿名调查,一部分存在欺凌、歧视、学术不端等行为的导师被称为“有毒”导师。

怎么制约导师权力?前述文章提出,学校应建立机构内部的变革与问责机制。比如,在年度审查与晋升考核时,请研究生与博士后对导师进行正式评估,或成立教师指南委员会,在学生与导师间保持中立并帮助化解争端。

中青点评曾发文称,无论怎么,这起事件的调查结论都势必受到瞩目,唯有确保调查过程公平公布,才能让事件结果经得起来自各个方给的检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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